Ⅰ 求女尊女強文,要免費的。帶簡介。
《萬里芳菲》
本文講述一個絕色女子與七個國家眾多男子的故事。
她,有著幾十次的穿越經歷,傾國傾城的容顏,會神奇的法術,過人的智慧,冷靜的頭腦,洞察世間的一切,恩怨分明,性格復雜多變,並非善女,聚百愛千寵於一身…
李冰,學富五車,俊俏非凡,高雅脫俗,一代國師,默默守護她。
慕容嵐琴,萬花國第一美男,宰相之子,為了成為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,竟對她…
慕容嵐笙,浮宮第二殺手,宰相正夫之子,為她三歲做了殺手,容貌秀麗,性格復雜多變,當了她的第一側妃後,放棄遨遊四海,與哥哥一起隱居於府中,成為等候她的男人。
吳立,冷艷心狠,一國太子,天下三奇中電奇人,因對她出言不遜,被她擒住,因被她虐打而愛上她。
周明天,溫柔甜美,金頂商人,與貴為離國右丞相的哥哥周明凡共同侍奉她。
黃俊飛,武林奇人的關門弟子,一國左將軍,為了能成為她的貼身侍衛,辭官加入殺手團。
朝靜明,帶鬱金香體香,高貴絕美,天生會高級媚術,乃是朝國遺公主,為尋覓她,不惜隱入羅裳門。
李融,武功天下第一,冷酷性感,原是突奔國大將軍,對她一見鍾情,甘願為她做任何事。
王躍雲,京國大王子,異人之徒,開天眼,聰慧堅韌,卧底三年,為她一統天下,暗中出謀劃策,非她不可。
金雲霄,金國的小王爺,黑雕的主人,不近女色,純朴忠誠,被她所救後,誓要追隨。
神秘男主,清秀文雅高貴,一國王子兼天下富商,第一琴仙,只為求她共宿。
另外,還有男主,出現後,再更新簡介。
本文許多男主,純網路女性言情小說,不喜勿入!二十三萬字公共閱讀章節!天上、人間俊美無比,性格各異的二十位男主,超級完美無缺的大結局!
《追憶逍遙》
女主美麗無雙,活潑自信,是雲,是風,是太陽和月亮的影子!雖不是天上人間最強的人,但心靈自由,遨遊九天,醉笑青天,仰卧四海,逍遙雲霄! 他,一國小王爺,命運安排,與她相遇,青梅竹馬,非她不可,願意為她放棄皇位。 他,暴戾兇殘,內心深處的愛,只給她一個人。 他,邪魅的妖獸,對她一見鍾情,渴望得到她的關愛。 他,可愛活潑的極品絕色小妖精,與她同甘共苦! 他,風華絕代的國師,只為她一人變發歡顏。 他,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修真人,俊美無雙,追隨她來到異世。 十幾位男主,不一一介紹。 十二個國家,神界、鬼界、妖界、人界,眾多人物,妖怪、鬼、神、邪術樣樣都有。 講述一個神秘女子玩轉天上、人間的故事! 女主從修真界的「妖女」到異世的神女,從修真界第一劍到異世的吒叱風雲的女尊者,從修真界孑然一身到異世的眾愛圍寵。 一共三卷,近四十萬字。 帶您走進美好、神奇、驚險的異界!
《美男十二宮》
你以為雪地跪爬,雪白修長的大腿就能勾住我的魂?
你以為給我上下其手摸個遍,我就該溫柔繾綣抵死纏綿?
你以為胸膛半露春光一縷,就想留下我的心?
你以為睜著無辜大眼哀哀哭泣,我就柔情蜜意?
你以為抱著被子半露肩頭縮床腳,我就親密愛憐?
我是誰,堂堂初夜王爺,萬草叢中過,只要身子不放情。
人給我留下,江山我不要
十二個美男,十二曲春、色,十二般風景,十二種情懷
最終,誰才是身邊所伴?
落魄江湖載酒行
楚腰纖細掌中輕
十年一覺揚州夢
贏得青樓薄倖名
《美男十二宮》:女主:上官楚燁(任霓裳) 男主:夜(蘭陵煜),柳夢楓,幽颺,子衿,南宮舞星(流星),穆沄逸,臨月棲,南玉鏡池,流波,錦淵,葉若宸,莫滄溟
具體人物簡介:
穆沄逸:雲夢鳳後/穆家長子,必須嫁給雲夢的皇帝/與楚燁相互愛慕,差點病死,最後給楚燁生了第二個兒子
子衿:滄水千機堂堂主之一/在青樓卧底與楚燁相遇相愛,生了楚燁的第一個兒子
夜:蘭陵煜,御風王子/日夜雙俠的夜俠,天才美男,擁有絕世容顏,和女主同生共死!
流波:神族麒麟護衛,需要嫁給護衛的神族族長(楚燁),但是在不知楚燁是神族少主時與莫滄溟一起傷害過楚燁
莫滄溟:神族玄武護衛,需要嫁給護衛的神族族長(楚燁),但是在他的師傅,楚燁的姨娘與楚燁爭奪神族族長之位時處於尷尬境地(明著幫師傅,暗著幫楚燁),最後失去蹤跡。四年後終為女主所動,帶著與楚燁的兒子——莫言(任言)回歸。[1]
臨月棲:雲夢國師/千機堂另一堂主/楚燁姨娘的親生兒子,但是很愛楚燁,可以為了楚燁放棄一切
幽颺:媚門門主,年輕時愛慕九音皇帝南宮明凰,後受皇帝託孤,帶著南宮舞星躲避追殺,多次被楚燁相救,後終於愛上楚燁,番外懷上了楚燁的第三個孩子
南宮舞星:流星,九音的正統繼承人,但是在神族爭斗中被母親託付給幽颺,後遇到楚燁相助,繼承帝位,從小就喜歡楚燁,要與師傅一起嫁給楚燁
南玉鏡池:楚燁作為逍遙王爺時的男寵,由於楚燁要娶穆沄逸並允諾:一生一世一雙人,把南玉鏡池趕出家門,傷他至深,後南玉為了報復楚燁委身華傾風,但是最後還是被楚燁感動
柳夢楓:神醫/楚燁親娘的徒弟,在楚燁被華傾風暗算後救治楚燁和南玉鏡池,有點獃獃的,後來就成為楚燁家的專屬醫生
葉若宸:殺手堂少堂主,一直以殺楚燁為己任,但是能力有限,知道堂主母親被殺害後把殺手堂交於楚燁,並追著楚燁要獻身報恩
錦淵:水族少主,與神族同宗不同脈,一開始就一直保護楚燁,並在楚燁被流波和莫滄溟刺殺後救治楚燁,他任性,一開始無法和楚燁的其他男人相處,但是在楚燁的教育下有很大改善
《笑擁江山美男》
人生的方向,換一條路走,一樣辛苦。
一個完全符合心目中完美的世界,依然充滿腥風血雨!
究竟是這個世界淘汰我,還是我改變這個時代我並不在乎
在意的是......
這如花的美男,是要一個?兩個??三個???
還是統統都不放過......
本文女尊男卑,男人生子,NP 不適者甚入
《醉擁江山美男》
異世孤魂,以自己的能力翻雲覆雨,
卻在攬盡江山美男時風雲再起,
曾經賜與她一切力量男子的出現,
機智狡詐的傾國容顏,往昔欠下的情債恩怨,
她能否如自己所願的留在愛人的身邊?
再也不能分割的心,又要辜負多少痴心絕戀?
本文為(笑擁江山美男)續篇
《笑擁》《醉擁》具體人物介紹:
藍御雪:本名慕容御雪,藍翎國皇子,司徒青顏為太女時所救,封為竹伺君,後被藍翎國羅瑞將軍帶回國,登基為帝,藍翎與紅羽合並後,為紅羽風後,與青顏共同掌管國事,生了青顏的第一個孩子,太女,司徒凌瀾。
雲緋夜:本名北唐緋夜,碧影國大皇子,封號「月夜幽蘭」,兩國聯姻下嫁青顏,封為「謹君」,「三聖」弟子,綽號「騷狐狸」「小猴子」,司徒青顏青樓一醉,懷有身孕,後因林北玉殞命,被冷玄卿救回。後生一對雙生子,青顏第四第五個孩子,其一為公主,另一性別不明。
碧靈蕭:「碧落宮」宮主,司徒青顏為太女時所救,被限制武功,封為梅伺君。後放歸江湖,被青顏找回,生下青顏的第六個孩子,性別不明。
張凝墨:忠臣張亞芝的小兒子,鬼醫凌笑言的小徒弟,男扮女裝以二姐張凝琳的身份留在女主身邊。本為全家報滅門之仇,後愛上女主。
冷玄卿:輪回公司總經理,類似小閻王,勾魂使者。勾錯了女主的魂魄,改變了很多人的命格,要帶女主回到原來的世界,後來放手女主回到女尊世界,最後在女尊世界重逢。
紫若水:天下第一商紫家的幼子,司徒青顏為太女時相中帶入宮中,封為菊伺君。對寶物的鑒賞能力很強,殺價利索,愛哭。為女主生下第二個孩子,女主親自接生,皇子,司徒凌羽。
白瑚月:宰相白秀珠的兒子,封為蘭伺君,甘心被女主利用對付母親,白秀珠弒君失敗後,自願離開皇宮,被鬼醫凌笑言收為大弟子,一心為母贖罪為青顏祈福,廣修天女廟,成為藍翎國國師,化名風悟緣,幫助藍御雪稱帝,藍翎紅羽合並。為女主生下第三個孩子,公主,凌展眉(隨師父姓),小名笑笑。
影隨青:紅羽皇帝影衛之一,被青顏賜名隨青,是女主的貼身護衛,生死相隨。女主中蠱毒為其換血幾乎喪命,被鬼醫凌笑言收為二弟子,後封為「影君」。
《千朵萬朵梨花開》
路安心,一個溫柔清麗可人的女孩,大學畢業剛有一份滿意工作,卻因頭一天上班上錯電梯,一腳踩空……
閻王對她說,她前世積有功德,其實是另有玄機,所以就直接讓她到異度奇域女兒國,轉世重生,讓其再世輪回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呵護備寵;因某神巧妙安排孟婆當職時打瞌睡,遺漏給安心喝她的五味孟婆湯,於是安心就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了女兒國;成了陰麟王朝最富有,最神秘的陰六小姐,也就是最後世襲罔替的安郡王......
****本文共分為:王府初長——書院成長——軍中磨練——笑傲江湖——宮廷鬥智——歸隱逍遙****
{有一個姑娘,她有一些任性,她還有一些囂張…………
{她總是以為,她擁有現代人,無敵的智慧靈魂…………
{可她每一次,都是弄巧成拙,聰明反被聰明誤…………
本文的宗旨是以輕松為主題,沒有太虐的情節出現,就算是要落淚,也是溫馨柔情的淚;文章所描述的主要內容也是圍繞著女主本人,以及她身邊的人所發生的一系列故事;此文是貼進女主生活所描寫,女主不是萬能的,她只是一個聰明慧黠、頑皮任性的女孩;所以此文也算是小白文一篇!慎入!!!
先說這些,希望採納!
Ⅱ 盡餘生白槿湖全文閱讀。
「離開巴黎,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。
在去巴黎之前,葉餘生從未曾想到過,輾轉求學,最終會是這樣的下場。
獨自搭乘前往機場的地鐵,她望著窗外黑暗,長長的隧道,玻璃反射出來孤獨的自身影像,歲月在呼哧呼哧穿梭間連同著消失不見。
她第一次,如此悲憫地凝視自己的臉,清晰照見四道深紅的血痂。難以想像,在她臉上抓出血痕的女子,究竟是有多義無反顧,才會縱身跳下,死在她眼中。
陌生女子的死亡,打破了她構想的原設格局。
如來自遙遠宇宙砸向地球的一塊隕石,也如一把刺向她身體的透明刀刃。很重,很痛。
再見,巴黎。
你所失去的,將來必定會以另一種載體形態回歸。
過去二十六年裡,前十三年的軌跡,可用多舛多難來概括。而往後的十三年,學業上的順風順水,使她在人世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,重建與世界的聯系。
從香港中文大學心理系畢業後,前往巴黎第八大學進修心理學碩士,求學期間,她在池之譽的私人心理診所做些類似助手的事情。無非是整理文件,接電話,安排池之譽的接診時間,重要的是,有機會觀摩學習更多的病例。
池之譽是地道的華裔男子,著名心理學教授,注冊心理醫生,說得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。
很多華人慕名而來求醫。
四月一日那天,愚人節。連池之譽這樣的心理醫生,居然也被成功作弄,他女朋友謊稱出了車禍,把他騙到郊外去野餐,所以遲遲還未來診所開診。
——Madame
Ye,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趕回診所,稍後,有重要的病人,你先接待一下,Merci。
池之譽傳來短訊。(Merci:法語謝謝)。
「Merci,每次都是一句Merci,研究那麼多本心理著作,倒沒能研究清楚女朋友的小心思。看看現在,連病人也放一邊。」陷入愛河的池之譽竟迷失嚴謹性,葉餘生無奈地嘆息著。
她推開窗戶,擦拭著細微難尋的灰跡,信手打開擺放在陽台上的小型收音機。
那扇窗,在短暫一刻鍾後,成為她人生為之極重要的轉折點。
「你好,我叫周得晚,昨天接電話的是你吧?」面前站立的高挑優雅女子,摘下一頂寬大的黑色闊檐帽,張開懷抱和她貼面相擁。
「是的,周小姐。真抱歉,池醫生正往回趕,方便等嗎。」她抬頭看牆上的時鍾,心底里想著前一天無意間看見周得晚的病歷分析,上面清楚寫明:重度抑鬱症。但見面之初,乍一看,她認為目前病情遠沒有報告上那麼嚴重。
周得晚抿唇微笑地點頭,手裡緊緊攥捏著包,彷彿生怕遺失,傻子也能看出包里有至關重要的物件。穿件月牙色旗袍,外搭紅格子大衣,將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。光潔的雙頰,連粒曬斑都沒有。長久養尊處優生出來的高貴氣質,是葉餘生這種自小就拚命在市井求生的女孩子無法具備的。
「真好,能在池醫生這兒碰見咱們中國人。你來法國多久了,我之前過來,都沒遇見你。」周得晚露出他鄉遇故人的欣喜。
「我來法國一年了,念書的緣故,也只有課余時間會來這里幫幫忙。」
「難怪......」周得晚若有所思。
「咖啡,還是茶?」葉餘生問。
「茶,謝謝。其實,我是來給池醫生送請柬的。我要結婚了,這兩年,多謝他治療我。我想,我終於可以擺脫糾纏了我九多年的病了。失眠也得到了緩解,已經停服葯物一段時間。」言語間,打開包,從裡面拿出一張正紅色中式請柬。
噢,原來很重要的是這個東西。
「恭喜你,周小姐,人生雙喜。」葉餘生拿起一支白色搪瓷口杯,從密封器皿里取出一小撮茶葉,是遠在國內的阿姜,剛寄來不久的春茶,黃花雲尖。
她把茶端到周得晚面前,輕輕放下。
「對了,麻煩你幫我看看,我自己用法語寫的請帖,不知有沒有語法錯誤,免得池醫生看見了,又要取笑我的法語是印度人教的。」周得晚打開喜帖,遞到葉餘生面前。
那一眼,望見的三個字,砰砰砰連續地在她腦中爆炸開來。像中學課本上那張照片,廣島和長崎被投放原子彈之後升起的巨大蘑菇雲,轟入高空。
任臨樹。
新郎的名字。
喜帖內側印著一張合影,相片上的男子,眉目端正,英氣逼人。
是他,她篤信。
世上能幾個任臨樹,又正好配得了堂堂周家小姐。
你看看,命運狠起心來,就是要讓你親眼見到,你輾轉流離,牽牽念念的那個人,可以瞬間成為另一個人的至愛,跋山涉水,一同來到你面前。只為告訴你,適可而止,至此必終。
有一年冬天,她去長白山,徒步在深雪的森林,遇見一隻受傷的野生梅花鹿。當年就已經非常罕見這種野生鹿種,它大約是被猛獸所傷,右前腿一小截盡失,血結成冰,卧倒在地,無法行走。她跪在雪地里,遠遠用眼神和溫聲細語安撫它,直到它放下戒備,她才慢慢靠近,拿出隨行所帶的止血葯物給它簡單包紮。她忘不掉它清澈的雙眼。
隔了幾年,她重返那片森林,遙遠地,見一隻高壯,身上花紋十分美的瘸腿鹿,站在灌木叢後面,用同樣的眼睛注視著她。無法想像,它如何在弱肉強食的森林裡活下來。
尤喜歡一句詩:
樹深時見鹿,溪午不聞鍾。
有生數年中,可以與一隻野生的鹿相遇兩次。唯獨他,心底蟄伏隱秘多年的他,從無音訊。
再聽聞,是隔著一紙喜帖。
「怎麼,有錯誤嗎?」周得晚見葉餘生一時怔住,湊近問。
她搖搖頭,合上喜帖,抑住內心的震顫不已,平靜地說:「沒有,寫得很好。」言罷,轉身走向文件櫃,背朝著周得晚,她佯裝尋找資料。淚水無聲地往下落,閉緊眼,極力控制。
「周小姐,你先坐會兒,我找點東西。」道出這句話時,聽不出半點情緒,盡管她淚濕滿面。
「好的。」周得晚手機響起,說:「不好意思,我接個電話。」
葉餘生想,電話會不會是任臨樹,打來的。
接通電話的周得晚,似乎並不熟悉電話那頭的人,在詢問一句對方的身份之後,就陷入了沉默,一言不發地聽著電話。
漸漸地,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一種可怕的安靜當中,令葉餘生感到恐懼,當你明明和一個人共處一室,但忽然聽不見任何聲響,周遭戛然而止,包括呼吸聲。
等葉餘生聽到收音機掉落在地上,這才轉身,卻來不及了。
周得晚像失去魂魄的幽靈般,目光呆滯,死氣沉沉,竟悄無聲息地爬到了窗檯上,左腿已經邁出了窗外。七樓,足夠致命。
變幻太快太快。
攻讀心理學多年,重度抑鬱症患者見過很多,可這種情況聞所未聞。
「周小姐,你現在很危險,池醫生馬上就到,你想想你的未婚夫,他不能失去你!」她沖到窗戶旁,試圖抓住周得晚的手。
不料,處在崩潰邊緣的周得晚,拚死抵觸,右手在葉餘生的臉上深深抓了一下。
根本不給她挽救的機會,周得晚喃喃一句:「他在樓下等我.......」,接著身子往下傾倒,那一瞬間,葉餘生拼用全力上前,遺憾已太遲,雙手在空盪盪的窗口靜止住。
她沒能阻止這場慘劇的發生。
葉餘生整個人,順著窗戶的牆壁,慢慢癱軟在地。
桌上放著的那張婚禮請帖,依舊鮮紅喜慶。
樓下,尖叫四起。
一個身穿咖色大衣的男子,從黑色車內沖出來,抱住倒在血泊中的周得晚,痛心疾首地大哭。
周得晚當場死亡,她第二個在葉餘生的面前自殺的人。
第一個,是葉餘生的母親。
幾分鍾後,警車駛來。
直到警察找上樓,葉餘生仍沒有從恐懼和自責中回過神,無法回應警方的問詢,她雙手抱住頭,痛苦不已,一條活生生的人命,就那麼迅速地消失在她眼皮底下,只差一點點,她就能抓住。
任臨樹推開人群,大步直接跨到葉餘生面前,三名男警員伸手拉住他,被他甩開,他一隻手緊緊提住她的衣領,將瘦弱的她騰空拎起,貼著窗戶高舉,青筋顯露的拳頭抵住她的脖子,悲愴咆哮道:「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......你說啊!」
她無望地垂下眼簾,閉住了眼睛,就算他把她丟出窗外,她也依從。
任臨樹的沖動行為,讓四下的警察齊刷刷掏出警槍,對准他,用法語在警告他,不許動,否則將立即開槍。
幸好池之譽趕回來,向警方表示身份之後,忙用中文對任臨樹解釋:「任先生,我理解你的悲痛,但我相信葉餘生沒有過錯。是我拜託她幫我先接待周小姐,你要怪,就怪我回來晚了。何況,我辦公室有攝錄設備,究竟她們發生什麼,可以調取錄像查看。」
任臨樹緩緩松開手,指著葉餘生的臉,冷冷地說:「好,葉餘生,你給我等著。」
分別十三年後的第一次見面,他並沒有認出來她,而是扼住她的脖子,要她給他的未婚妻陪葬。
警方調取監控發現,葉餘生的筆錄得到了證實,她和周得晚的死並沒有直接原因。而周得晚接電話之後,面部表情逐漸變得詭異,無聲如中蠱般地走向窗戶,死因更是成了謎。調查最後的通話記錄,發現只是巴黎街頭某處公用電話,追查後一無所獲,並不能以操控電話殺人來說服,綜合死者的重度抑鬱症,最終定為自殺。
這段僅有短暫十二分鍾的視頻被傳上網,一時之間,引起網路上的惶恐不安,還被命名為「周得晚恐怖自殺事件」。
任臨樹默認葉餘生的誠實,但他質問她兩點。一,窗戶是她開的,之後卻未關上。二,背轉身找文件,沒有及時發現自殺的苗頭。
「她的死,你脫不了干係。離開巴黎,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!」任臨樹給她的警告。
她連正視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,只記得燈光下他的臉,陰沉著,必定虎視眈眈。
周得晚的父親周瑞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地產商人,慈善家,膝下僅有兩女,大女兒是養女,次女是周得晚,晚年得女,可想而知是何等如珠如寶疼惜。周瑞痛失愛女,更不會輕易放過池之譽。
沒人能理解一個準新娘的自殺,包括葉餘生,像經歷了噩夢一場,腦子總是不斷在交換閃現周得晚的兩張面孔。
將喜帖打開遞給她的那種嬌羞幸福,還有,最後伸手在她臉上抓下去的必死絕望。
葉餘生將自己關在租住的公寓里,不見任何人,她無法走出困頓,當初執著選擇心理學,是為了自救。現在看來,她救不了周得晚,也救不了自己。像個荒誕的笑話。
自此一蹶不振。很快,她接到了被學校勸退的通知,池之譽的診所也被貼上封條。
她隔著電腦,看遠在國內的管川在對話框里敲下一行字:
回來吧,嫁給我。
再次見池之譽,是離開巴黎的前一天晚上。她心有愧疚,認為是自己牽累了他。
池之譽難過地說:「都是我的過錯,我那天如果沒有離開,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,現在,害得你連學位都拿不到,還被迫強制回國。」
「不,池醫生,是我害診所被封了......」她哀哀道。
「千萬不要這么說,正好我有時間和女朋友去度假。你思想包袱太大了,重度抑鬱症病人,隨時都會有自殺的沖動,一個偶然的跳樓事件,你是無辜的。」 池之譽解釋。
「我想不通,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,是什麼內容,會讓好端端一個人,像死神附身,而我忽略了這些,才會釀成大禍......」
「其實我觀察那段視頻,別人看不出來,但我能看出,你從看了喜帖之後,也像變了一個人,不僅僅是周得晚變化得快,你也是,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
葉餘生伏在桌上,沉默良久後,說:「因為新郎,是我喜歡了十三年的人。」
「單憑一個名字,你就確定是他,以至於無法控制情緒?」池之譽質疑。
「喜帖里印了他的相片。不過,他說得對,是我間接害死了周得晚。窗戶是我打開的,也是我沒抓住她......」葉餘生垂下眼簾。
「葉餘生,別再折磨自己了。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,回國後,你怎麼打算?」池之譽問。
「還沒想過,反正不會再踏入心理學了。」
池之譽惋惜地搖搖頭。道理都懂,安慰他人容易,安慰自我最難。
巴黎最浪漫的地方在於,隨處可見擁吻的戀人,甚至,不同的膚色,共同的性別。
坐在地鐵里的葉餘生,回憶在巴黎的半年,太匆匆,所有的夢想都破碎。望著車廂里一對親昵的年輕情侶,他們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,是早戀。現在的早戀,膽子都好大,公共場所,也會牽手親吻。不像當年她和他,羞怯靦腆,在紙上寫信,悄悄傳遞心事。
她的頭發長了又長,奔波各地,皮膚也黑了,他沒認出來她,一點也不奇怪,就像她若不見了他的名字和字跡,就算他站在她面前,她也無法和當年那個溫暖如許的男孩聯系起來。一切都變了。
葉餘生這個名字,他並不知曉,那年在福利院,她叫「鵲鵲」。
想起前年和阿姜一起在泰國,偶遇一位命格大師,不論准不準,至少現在聽起來,是一語成讖。
「愛恨顛轉。你們若再見面,必為仇敵。能不能重歸於好,要看你們的造化。」
巴黎直飛B市的航班。
葉餘生坐在機尾的位置。
遠遠的,她沒有看到,此時正坐在商務艙的任臨樹,面色冷凝,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夜。
周得晚的死,像一個巨大的謎。他依稀記得向她求婚那天,她對他說:你挽救了我。在我岌可危時,你的愛,這是唯一令我擺脫抑鬱的理由。
他終究沒有挽留住她。
巴黎的夜空,很美。